第三百五十章 吴瑜 (第2/2页)
柳敬宣笑道“妹妹脸上现有泪痕,如何还哄我呢.只是我想妹妹素日本来多病,凡事当各自宽解,不可过作无益之悲.若作践坏了身子,使我……“说到这里,觉得以下的话有些难说,连忙咽住.只因他虽说和纯悫一处长大,情投意合,又愿同生死,却只是心中领会,从来未曾当面说出.况兼纯悫心多,每每说话造次,得罪了他.今日原为的是来劝解,不想把话又说造次了,接不下去,心中一急,又怕纯悫恼他.又想一想自己的心实在的是为好,因而转急为悲,早已滚下泪来.纯悫起先原恼柳敬宣说话不论轻重,如今见此光景,心有所感,本来素昔爱哭,此时亦不免无言对泣.
却说紫鹃端了茶来,打谅二人又为何事角口,因说道:“姑娘才身上好些,宝二爷又来怄气了,到底是怎么样?“柳敬宣一面拭泪笑道:“谁敢怄妹妹了。”一面搭讪着起来闲步.只见砚台底下微露一纸角,不禁伸手拿起.纯悫忙要起身来夺,已被柳敬宣揣在怀内,笑央道:“好妹妹,赏我看看罢。”纯悫道:“不管什么,来了就混翻。”一语未了,只见清怡走来,笑道:“宝兄弟要看什么?“
柳敬宣因未见上面是何言词,又不知纯悫心中如何,未敢造次回答,却望着纯悫笑.纯悫一面让清怡坐,一面笑说道:“我曾见古史中有才色的女子,终身遭际令人可欣可羡可悲可叹者甚多.今日饭后无事,因欲择出数人,胡乱凑几首诗以寄感慨,可巧探丫头来会我瞧赵雨杉去,我也身上懒懒的没同他去.才将做了五首,一时困倦起来,撂在那里,不想二爷来了就瞧见了,其实给他看也倒没有什么,但只我嫌他是不是的写给人看去。”柳敬宣忙道:“我多早晚给人看来呢.昨日那把扇子,原是我爱那几首白海棠的诗,所以我自己用小楷写了,不过为的是拿在手中看着便易.我岂不知闺阁中诗词字迹是轻易往外传诵不得的.自从你说了,我总没拿出园子去.“
清怡道:“林妹妹这虑的也是.你既写在扇子上,偶然忘记了,拿在书房里去被相公们看见了,岂有不问是谁做的呢.倘或传扬开了,反为不美.自古道:`女子无才便是德',总以贞静为主,女工还是第二件.其余诗词,不过是闺中游戏,原可以会可以不会.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,倒不要这些才华的名誉。”因又笑向纯悫道:“拿出来给我看看无妨,只不叫宝兄弟拿出去就是了。”纯悫笑道:“既如此说,连你也可以不必看了.“又指着柳敬宣笑道:“他早已抢了去了。”